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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被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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茵陳從未想過她一個小小的西海神君之女會卷入這場仙魔之爭中,當醒來後身邊的小宮女告訴她這裏是魔族時,她著實是受寵若驚。

想來自己在淩霄殿上暈厥也是魔族使得法子,不過他們又是怎麽把自己給抓過來呢?況且抓她過來又能怎樣?

隨手抓了桌邊一只燒雞腿放嘴裏大口啃著,天君哪裏會稀罕她這麽一個小仙!抱蛋而生歸抱蛋而生,抱蛋而生不過是生下來是顆蛋,比別的蛋稀有了些,生來仙胎,靈力旺盛了些。可自己這顆蛋靈力不僅比別的蛋靈力弱,就連普通的龍女也不如。

這魔族真不知道逮上她哪一點了,好吃好喝供著,還不給虧死!

茵陳吐出嘴裏地骨頭,甚是打了個滿意的飽嗝,摸了摸自己的小肚。不過這魔君自從她醒後也沒來找過她的茬,只是一味地往這裏送些好吃的好玩的,把她伺候得好好的,都給長胖了。

茵陳不禁感嘆魔君這招收攏人心的招數使得好,她甚是中用。心裏念著,等回去的時候順便把這魔君的禦廚給挖墻腳挖回去。

她這小日子在這過得甚是滋潤,時不時魔君也會差人呈上幾本人間的戲本子給她解解悶,打打趣。魔君雖使了眾多法子欲收買她,她仍然知曉她是仙,他是魔,她還是要逃離這裏的,哪怕眼下確實很安逸……

但人要往前看,更何況她是神仙,更不能鼠目寸光。如此想著,她默默地極具英雄氣概地抱了抱拳。

她私以為采取任何措施反抗來表達她內心對魔君這個行為的抗議,也是無濟於事,不過是以卵擊石。於是她機智地認為作壁上觀,等待著營救才是最適宜的方法。

茵陳感覺被方才的燒雞腿給噎著了,想喝水倒了倒發現茶壺裏只緩慢的流出幾滴水,索性又拿起盤裏的李子咬了一口。

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等誰,興許是桑淮吧……畢竟以她阿爹的脾氣,沒把她給找著,倒先把這魔宮的宮頂給掀了。不是阿爹的話,也或許是胥絡呢……

茵陳莫名的覺得心裏酸酸的,扔了手裏剩下的半個李子,揉了揉鼻子,喃喃自語:“這李子真酸。”

又過了好幾日,連續吃了好些日子的燒雞腿有些發膩,招來聽茶叮囑她讓後廚那邊下次燒點其它花樣。聽茶是一直在她身邊伺候的貼身宮娥,這些天才記著她的名字。

雖說魔君對她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,但唯獨一點就是不給她出了這個院子,四周設的盡是結界。沒得魔君的令牌,外邊的人進不來,裏面的人出不去,她也落得清閑。

然而這難得的清閑卻被突如其來的一封信給打破了。

這日,突兀的進來一個書生裝扮的面生的魔使,送來一封信。信封是藕色的,上面歪歪斜斜地寫著茵陳仙者親啟。

茵陳一臉疑惑,遲疑地接過,撕開。撲面一股濃郁地熏香,嗆得她忍不住咳了好幾聲。鋪開信紙,手抖了抖,越看手越抖得厲害,廢了好大的勁終於看完了這封信。落款處,謝蘇洲。看完後,她的心也不平靜了。

一旁的聽茶終於看不下去了,忍不住一把茵陳顫著像是篩篩子的雙手,一臉沈重地問:“仙子,你莫要再抖了,難不成這信上有什麽毒不成?”說著,就要拿過來看。

結果被茵陳迅速地折起來,收入袖中。幹咳一聲,硬生生地扯出一個難看地笑:“是魔君的信。”

茵陳倚靠在門框上,仔細地端看著謝蘇洲的信。一字一句盡是表達他對自己的相思之情,解釋了這段時間自己因公務繁忙而沒有時間來找過她,希望她能海涵。他之所以虜她來,只因某日有緣幸得見她一面便日日相思,茶不能思,飯不能想,才想出這個法子。並且希望仙魔能夠一起治理三界四海六合八荒,欲與她共結連理,推動仙魔和平相處的步伐。

茵陳扶額,不知曉這魔君又是唱得哪出。她可能又要讓他失望了,哪怕自己與他共結連理也推不動這仙魔關系大齒輪的發展。更別框論能與天君平起平坐,頂多啊,是與她阿爹一起共治西海。

茵陳深思,這安穩日子怕是過不了了,等他人相救,不如自救為先。畢竟現在她為魚肉,那謝蘇洲是刀俎,要殺要剮還不是隨他心情。哪天他不吃欲擒故縱這招,一個不開心,小暴脾氣一發,把她給強娶了那還得了。

茵陳尋思著當初自己是怎麽被抓過來的,遂招來聽茶向她打聽。哪知這小蹄子一臉天真滿是驕傲的說:“是我把仙者帶回來的。”

茵陳端著茶杯的手抖了抖,灑了幾滴茶水落在桌上,她不易察覺地用手帕給抹了抹。沒想到啊,這些日子與自己最為親近,朝夕相處的人兒居然才是深藏不露的罪魁禍首。嘖嘖嘖……可見其城府之深,頗有心機。

茵陳諂媚一笑,趕緊上前,抓住聽茶的手,領著她坐下,又滿是歡欣地給她倒了杯水,“你倒是和我說說看,你是怎麽個法子把我劫過來的?”

聽茶接過茵陳遞過來地茶水,潤了潤喉,憨笑道:“也無什法子,不過是討了個巧。魔君當時只是給我派了個任務,讓我給天君的壽宴捅個簍子,讓它不能安穩進行下去。我就尋了個小宮娥給收買了,允諾她若是將那鶴清碧逸給下到仙者的舞衣上,就在魔宮裏給她尋個好差事。”

說到這鶴清碧逸四個字,茵陳的臉色不由地變了變,扯了扯嘴角勉強道:“也就是說,我在淩霄殿上暈倒是因為鶴清碧逸?”那看樣子,自己的毒應該是解了?

聽茶一本正經地拍了拍茵陳的肩膀,安慰道:“然而我太高看那個宮娥了,沒想到她連仙者的衣裳都近不了身。幸得那夙妺仙子使喚那宮娥去將她那鮫綃做的舞衣拿去給仙者穿上,好在舞畢後借此羞辱仙者一番。於是那名小宮娥就將我先前給她的鶴清碧逸給塗抹在那件舞衣上。”

茵陳困惑,她素日裏與夙妺也無什交情,也不過是偶爾在桑淮宮裏打個照面,莫不是因此心懷嫉妒?可這夙妺不是向來清心寡欲,不與紅塵招惹是非,一心修仙論道,怎會嫉妒她,還因為桑淮?

茵陳沈思了會兒,得出個結論,那就是這夙妺仙子被桑淮星辰可鑒,日月可輝的真情給打動了。這個好消息有必要讓桑淮知道,興許還能誆幾壇桃花釀回來。

聽茶靜靜地端詳著一臉若有所思的茵陳,沈重地問:“莫不是那夙妺仙子與仙者結怨已久?”

茵陳幹巴巴笑了笑,正襟危坐,示意聽茶繼續。

“我一向是個信守承諾的魔,等我回去找那宮娥時她已經自己中了鶴清碧逸的毒,掛在樹叉上一命嗚呼。我雖是魔,但還是知曉得尋個仙給她收屍,就去了最近的月華宮中找了太上老君。結果我就這麽一說,一幹人等興師動眾帶著幾名天兵也跟著去了。到那時我尋個空給溜了,恰巧看見仙者在的宮中無人看守,便進去瞅了瞅。”

頓了頓,又給自己倒了杯水潤潤喉,“哪知我也高估了仙者的道行,中毒頗深,這太上老君那也暫時沒有解藥給解,我就將仙者順路給捎回來了。”

茵陳算是明白了,左右自己這毒是聽茶下的,也是她順帶給解了,自己是該感謝她還是感謝她呢……

而魔君謝蘇洲這邊,本著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思想,若是攪黃了天君的壽宴那也算是幸運,若是沒捅出簍子也便罷了。畢竟緣分這種東西,講究機緣。

哪知道這聽茶居然從天界給順道捎回來一個仙者,派人查了下底細,居然是西海神君那個抱蛋而生的閨女。這還得了!若是被西海神君知曉,還不來他這婪毓宮把頂給掀了!

想他魔君,威震四荒,想當年自己打碎鎖妖塔定塔石,放出四海妖魔,眼皮眨都沒眨一下,如今又怎會被他一個區區西海神君給嚇著?

但那茵陳被抓來這婪毓宮著實讓他心裏懸了懸,還未做好心理準備,尚未想好如何打算。身邊的謀士倒是幫他想了個法子,不如使個美男計。

雖說謝蘇洲他向來對自己的相貌很有信心,但他卻從未見過這個被虜來的仙者,倘若是個五大三粗地青龍,讓他如何對著她那張臉吐出情話,使出美男計?

謝蘇洲覺得他需要一些時日來接受這個提議,遂先把茵陳穩住,把她小日子伺候地舒舒服服的。他聽聞凡間有句話說,想要抓住女人的心,得先抓住她的胃。

在經歷了好幾個月艱苦卓絕的糾結鬥爭,眼看拖下去也不是個法子,於是招來書童,教自己寫了封文縐縐地情書。還特意挑了藕色的信封,信紙前一天晚上就放在熏香爐上,整整熏了一夜……

凡間有個傳說,說是人死後在尚未踏上冥河的渡船前,會路過一家茶館,那個茶館開在冥河之畔,四周曼陀羅華包圍著整個茶館。茶館設計古樸大方,裏面有很多瓶瓶罐罐,不知道裏面裝的都是什麽。過路的游魂都會在茶館前停下來進去看一看,沒有人知道這個茶館什麽時候有的。

近些日子茶館已許久未開門,一雙修長的手推開陳腐的門發出“吱”地聲音。茶館的掌櫃擡眸看了看門前一聲皤然色素袍,身材頎長,四平八穩地少年。

什麽也沒說,繼續撥算著算盤,清冷淡然道:“本店不做活人的生意。”

少年勾起一抹和煦若暖陽的笑,笑卻不達眼底,“幫我找出魔界的大門。”

掌櫃眼角下的淚痣在昏暗的店中顯得黯淡,掌櫃不耐煩地又重覆了一遍,“本店不做活人生意。”

少年挑了挑眉,唇角依然帶著一絲笑,“阿茵被魔族擄走了。”

掌櫃撥算盤的手頓了頓,擡眼瞥了少年一眼,“反正在這裏你也不是什麽活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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